沒有母親的第一個母親節   10/5/2009

巴芬道上，傳來一種獨特可人的香氣，一棵白蘭花樹屹立在聖德肋撒堂不遠處，每年母親節，就是白蘭花盛開的季節，媽媽最喜歡白蘭花，她告訴我，年輕時，她們很流行將白蘭花插在雲鬢上，所以每當白蘭花當造時， Leo 、 Eva 和我都會買白蘭花送給她的。

媽媽走了至今已經六個多月了，可是我發覺自己還是很難接受媽媽離世的事實，好希望這只是一場夢， 等夢醒時，一切能恢復原狀，我仍然有機會與媽媽說話、頂嘴、一起看電視，帶她到酒樓飲茶、去探望老同學璧淳婆婆、看電影等。記得我帶媽媽看完「赤壁」上集時，我答應了她會帶她看下集的，她還急不及待告訴我下集是做火燒連環船，曹操率軍南下，意圖消滅孫權和劉備等人，但曹操所帶領的軍隊，全是北方人，不慣水戰，結果敗於孫權和劉備。媽媽最喜歡講歷史的，想不到當下集上映時，她已不辭而別。

理性上我知道媽媽走後是不可能再活過來，知道這事是不可能改變的，但是平常看到有類似媽媽身形的婆婆用蹣跚的步伐經過時，我仍然會忍不住想上前扶她一把，想到，這是不是媽媽再經過呢？

有時很想將母親的生平好好記錄一下，她一生辛勞的經過，她處世的態度，做人的宗旨，她對我們 ( 包括 Leo 和 Eva) 所付出的愛，對我童年時的教導，她教我背長恨歌、教我講日文、教我用算盤、念口訣的情景等。還有， 如我有過錯，有她的囉唆和長氣，郤顯得她對我的關懷和愛護，是何等用心良苦，是她心底的真聲音 。 但是實在寫不下去，因為實在無法接受母親已經過世的事實。老實說，每次想到母親時都很難過，母親的愛可以有多偉大呢？在還沒法想到答案時，或許我早已熱淚盈眶，我的母親就是這樣一位讓我用「偉大」來形容都還覺得不夠貼切呢。媽媽的愛是那樣、深深地、深深地，烙印在我心中 … …

「 雲淡枯原青草短，風吹曠野紙錢飛。」在第一個沒有母親的母親節，別人上酒樓慶祝母親節，我獨自一人，帶着白蘭花、向日葵來到她的墳前，坐在墓旁，向泉下的媽媽細訴衷曲，媽媽，我親愛的媽媽，您愛我一生，照顧我一世，倘有來世，我們還是一對最合得來的母女！我承諾送給您的「念親恩」，歌譜不見了，現只好送上 李叔同的「送別」。當年我彈這首歌時，您興高彩烈地在唱呢 ！我知道您一定很喜歡這首歌。 凌晨時份，我會送上這首歌給您。

「長亭外，古道邊，芳草碧連天。晚風拂柳笛聲殘，夕陽山外山。天之涯，地之角，知交半零落，一瓢濁酒盡餘歡，今宵別夢寒。」

你的女兒

淑賢上

寫於 09 年 5 月 10 日母親節